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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諾威斯基停下來擦擦汗,今天的練習他有點累,教頭尼爾森也很清楚,他冷冷靜靜的看著,今晚的小牛隊真的都有點不太一樣。老實說,連他自己都很緊張。看大家今晚的練習也夠累了,他集合了大家,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放大家休息,真正的比賽明晚才正要開始。


  諾威斯基收了收東西,拿起背包正要走,尼爾森開口叫住他「Dirk,你過來一下。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。」哈里斯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他一下,被諾威斯基瞪
了回去。


  「Dirk我知道今天對你來說不好受,明晚更是,我自己也覺得好像要打不一樣的仗一樣,所以我不怪。」尼爾森沒有看著他,他精明的雙眼看著籃框。他知道如果他正視諾威斯基,會讓他更有壓力。


  「我相信你一定懂我的感受,其實你比我更難受對吧?」諾威斯基也是懂尼爾森的,小牛隊等這場這場比賽的到來已經很久了,事實上,球迷和媒體,都知道明天的意義非凡。當奈許穿著太陽隊球衣出現在這座美航中心,一切都會跟以前不同。


  「我對 Steve的感覺跟你一樣。我看著你和他,從生嫩到現在這個樣子,這就像是自己的孩子,一步步看你們長大。他離開小牛時,我也很難過,但是達拉斯永遠歡迎他回來對吧?」


  知道他心還這麼惦著奈許,諾威斯基突然高興的很想拍他的頭,他眨眨眼,「我很好,非常好。你知道嗎?遇到他的比賽我更是想好好的打!我要打給他看
!」他的眼睛現在亮起了光。


  「你今天好好的去放鬆一下吧!」尼爾森說,「去喝個小酒之類的。不要讓自己壓力太大。」


  「你不精神講話?說我們一定要衝之類的?」雖然是個問題,但諾威斯基的語氣了開玩笑佔了大多數。


「呃,」尼爾森斜眼看了一下諾威斯基,「你認為你需要?」,他一點都不想笑。


  「不用了。」諾威斯基笑了一下,雖然他其實也不是很想笑。


  諾威斯基走出練習室,驚異的發現哈里斯還在門外,哈里斯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摸了摸耳朵,不知道這樣讓人更清楚他剛才偷窺的舉動。「你想看到什麼?你
又有看到了嗎?哼?」諾威斯基故意扳著一張臉。


  「沒什麼好看的,真是失望。」哈里斯實話實說。


  「下次別這樣!」諾威斯基往哈里斯頭上敲了一顆暴栗,「小鬼!」


  「靠!」好痛。「我說過不要叫我小鬼的!」他抱怨道,往前追上諾威斯基。「欸!你要去哪裡?」


  「怎麼?你想跟阿?」諾威斯基腳步沒有變慢,他想要一個人靜靜。


  「是阿是阿!」哈里斯點頭如搗蒜。「我也要去玩!」他終於找到落單的人了,上次他也想去吧裡坐看看,偏偏丹尼爾斯和霍華都不給跟,還說他是小孩子
不可以去。什麼跟什麼嘛!他也早就二十歲了阿。


  諾威斯基走了幾步,沒有歡迎他的意思,但也沒有趕他走。他學不會怎麼拒絕人,哈里斯很高興的跟了上前。


  「那個...」哈里斯想開口,剛才諾威斯基還和教頭談的很開心的阿,怎麼說變臉就變臉阿。


  「閉嘴!」諾威斯基吼了一聲,連他自己都嚇到。他今晚狀況真的很不好,他皺了皺眉,看到哈里斯的淚水在偌大的眼眶裡打轉。「我是說,安靜。」他回
覆正常音調,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好。

※    ※    ※   ※   ※    ※


  昏暗的酒吧裡有種悠閒,在這裡總可以讓男人靠在一起好好聊個天,或者吃點道地的墨西哥小菜。美麗的城市夜景閃爍的霓虹透過玻璃門照了進來,偶爾走過幾對擁抱著的情侶。


  奈許坐在吧台前面,用左手肘撐著下巴靠在桌子上,聽著流行樂一首接著一首的流竄在他耳邊,偶爾看看窗外的街景,看著紅燈變綠燈,綠燈再變紅燈。但
大多時間他都在發呆。


  史陶德邁爾坐在他身邊,看著牆上的電視裡的爆笑劇狂笑,偶爾喝一點道地的龍舌蘭。因為他已經受不了奈許,奈許已經這樣一整個晚上了,反正他自己看電視又不嫌無聊,酒是奈許說要付帳的,不喝白不喝。


  「哈囉?」電視演完了,他轉向奈許。「老兄你還好吧?」


  「啊?我?我很好啊。」奈許口是心非。


  「你在擔心什麼阿?我們現在正火熱呢!」史陶德邁爾推推奈許的肩膀,很講義氣的說,「如果他們欺負你,我第一個衝出來保護你。沒什麼好怕的啦!不
用擔心。」


  奈許苦笑了一下,「謝謝。」


  「這個龍舌蘭真的很不錯耶!」史陶德邁爾擺出一個大拇指。然後再用鄙棄的眼光看了看奈許。「你喝那個整個都遜掉了。」


  奈許沒有說話,只是勉強的露了一個笑容。史陶德邁爾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多餘,他又把頭轉往螢幕過去。


  哈里斯一進到酒吧裡,依著昏暗的燈光他看到了奈許和史陶德邁爾。


  「欸欸!」哈里斯像個小孩子似的指著坐在吧台上的兩人。「你看他們!」


  諾威斯基不用他說,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有著灰黑髮的男人,他的背影一點都沒有變。


  「我們過去跟他們坐!」哈里斯興奮地說,準備走過去。


  諾威斯基卻只搖搖頭,靠著門邊的小角落坐了下來。雙眼卻緊鎖著看似無精打采的奈許。


  哈里斯眼見諾威斯基沒跟上,只好摸摸鼻子回來。「你幹麻坐在這阿?」


  「我不知道。」諾威斯基沒好氣地說。「你要去自己去。」


  「喔。」哈里斯知道他心情不好,坐下來不敢吵他。


  「小鬼,你要喝點什麼?」諾威斯基知道自己不應該影響哈里斯的心情。


  「第一,不要叫我小鬼啦!」哈里斯皺著臉。「第二,隨便。」


  「好的,你喝柳橙汁好了。」諾威斯基說道,走向吧台。


  「不要!」哈里斯大喊,諾威斯基只是揮了揮手,當成交代。


  「喂!你還醒著嗎?」史陶德邁爾轉身看著奈許。不過他轉過身,看到吧台前的男人時,忍不住愣了一下。


  「什麼?」奈許一臉狐疑,「你幹麻這樣看著我?」


  「沒事。」史陶德邁爾傻笑著,他才不要別人來破壞氣氛咧,雖然說今天的奈許變的怪怪的,有點像木頭。


  奈許還是回了頭,望見了諾威斯基。他露出了潔白的牙以及月彎的笑,他看著他,心中釀起小幸福。他要諾威斯基一抬頭,就看到他在看著他,他要諾威斯基看到他的微笑,他要讓他知道他很想他。


  諾威斯基感受到一道目光,溫柔地竄過來。他一直都有在用餘角看著奈許。奈許一回頭,他就慌了,不知道為什麼,他下意識地想躲。


  諾威斯基假裝不經意,點了餐便往座位走,只是他坐下來,眼睛還是瞄了奈許一眼。他很快地把視線挪開。


  奈許深吸了一口氣,心刺刺的,他清楚地知道諾威斯基在躲他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,只是緘默,他不想要他們形同陌路。


  諾威斯基想得太天真了,他沒有自己想的這麼有自制力。他掉進了奈許眼眸的深處,雙腿便不自覺地移動。


  「嘿,你要去哪?」哈里斯叫著他。


  「這個位置有人坐嗎?」終於,奈許想,他還是來了。


  他迅速地回頭,迎上諾威斯基傲人的高度。


  「喂!我坐在“這裡”。」 史陶德邁爾不客氣的插入,意思是告訴諾威斯基不要打擾他們。「嗯?」他看著奈許,「你不會是希望我滾蛋吧?」


  「呃。」奈許只是看著諾威斯基,想讓他說答案。「或許,」奈許轉向史陶德邁爾,帶著點抱歉。「你可以讓我們兩個靜一靜。」


  「不會吧?」史陶德邁爾驚訝的看著奈許,一臉哀怨的垂下手臂,「真的被我說對了?」他看了看旁邊急急忙忙卻又興高采烈跟過來的哈里斯,揚起下巴對
諾威斯基說,「這就是你帶來的小跟班?」


  「我才不是小跟班!」哈里斯馬上反駁,不要再叫他小了,他需要的是尊嚴,尊嚴!  


  「小跟班,你在這裡有點多餘喔。」史陶德邁爾不改哀怨的語氣。他跳下椅子,端著龍舌蘭,壓著哈里斯的肩膀到他們本來的位置坐了下來。這樣他聽不到奈許他們的談話,可是可以看到他們的動作。如果諾威斯基想對奈許不利,他可以馬上保護他。


  諾威斯基想開口,卻酸酸的,他看著奈許。


  「你帶著菜鳥逛酒吧?」奈許有一點驚訝,但他其實不那麼很問,大多數是為了開起一個話題。他看著剛沖過澡,穿著簡單襯衫和黑色牛仔褲的諾威斯基說
,他穿這樣真的很好看,他長大了。


  「他要跟的。」諾威斯基一邊說,一邊坐了下來。「再說,我只不過在做你以前會做的事。」


  諾威斯基掃瞄了一下桌子。看到擺在奈許桌前的那罐飲料,馬上出現不可思議的神情。但是比起史陶德邁爾,轉變成一種難過。


  「芬達葡萄汽水嗯哼?」諾威斯基好像被背叛了一樣,那是奈許的習慣,在客場比賽的時候,奈許偶爾會選擇去酒吧坐一下,但是他不會點酒,他怕酒後會
讓他失了分寸,他不想在外面惹事生非。所以他選擇清醒,雖然在吧裡點汽水是有那麼一點奇怪。


  所以諾威斯基會難過,他懂其中的意思。「你把達拉斯當成外地了是不?」有人說過達拉斯永遠都是他的家的,噢,那個青澀的時代。那種太天真的承諾。


  奈許不知道該怎麼回話,「我不想讓自己喝的太過火,你知道我的酒量不好。」


  「可是,」諾威斯基想說,奈許一直都很喜歡這裡一種叫班森的調酒。「你喜歡就好。」奈許放棄了這裡的飲料,卻也依然是遵循他的習慣,諾威斯基不知
道跟怎麼說他。


  「最近你的球隊打的很好。」


  奈許斜睇了一眼諾威斯基,「你可以說一些那些媒體不會說的話嗎?」


  「那你要我說些什麼?」諾威斯基一頭霧水。


  「嗯,問我最近好不好。」


  「什麼?你的球隊打的好你應該很開心,我看你在鳳凰城也過的很好。」奈許的話有矛盾,諾威斯基聽不懂。他好像一直都很喜歡作弄他。「應該吧?你好嗎?」


  「嗯謝謝我過的很好。」或許奈許要諾威斯基說的,是問“他自己”而不是球隊,他現在只想當他的好哥們,不想用球隊之間的對立關係。


  「我很開心看到你。」諾威斯基說,卻嘆了口氣。「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會變成怎麼樣。」


  奈許看著他,好像在忍著什麼,他慢慢捏緊拳頭。隨及泛出一個微笑。「我一直一直覺得我們之間是不會變的。」


  「怎麼可能不變?」諾威斯基苦笑著。「達拉斯已經不是你的家,小牛隊也不是你的球隊。」


  「那又怎樣?」奈許聽到他的話,眼眶變的有點酸。「我們之間呢?你也會把我當成對手嗎?」


  諾威斯基嘆了一口氣,搖了搖頭。他知道,他永遠都不可能這麼做。聯盟裡聚聚散散的,可是他就是沒這麼瀟灑。


  「如果你以為這能改變的了什麼,那是你的想法。」奈許認真地看著他。「只要你跟我一樣相信不會變,那我們就不會。」


  諾威斯基摒著氣,思考著奈許這句話。


  奈許輕輕拍著桌面,當成節拍。「我有個朋友,他名叫賽門,」他輕輕唱了起來。


  「他是個好人,我們都愛他。」另一個聲音接了起來,是諾威斯基。這首歌是他們之間的默契。


  兩人相視而笑,「我們成了好朋友,一起出去玩…」他們合唱了這首歌,雖然這首小歌歌詞簡單,卻是忘不掉的旋律。


  「你唱歌還是沒有我好聽。」奈許竊笑了一下,他對自己一向都很有自信。


  「你說什麼!」諾威斯基應了聲,隨即愣了一下,他依然愛開他玩笑,依然沒變。


  「幹麻又發呆?」奈許給了他一個白眼。


  「我只是以為,我們永遠不可能再這個樣子了你知道嗎?」諾威斯基舉起剛送上來的酒杯,啜了一口。


  奈許看著他,視線環繞著整個酒吧,酒吧的角落,依然有人玩著飛鏢,他和諾威斯基以前也常在那個角落殺時間。


  他看著現在的男人,好像又回到好許年前,有點無助,有點孤獨的那個男孩。伸手,他摟住他的肩膀。能說什麼呢?自己是最先離開的那個人。


  「有空,來鳳凰城我帶你去玩好不好?」哄著小孩一樣。


  「那你有空要不要回達拉斯走走?」諾威斯基撞開他,講到這他就氣,他來了,卻沒有通知他,這算什麼。


  有點疼,不是他的力道,而是他的抗議。「不然你要我怎樣?」


  「我…」看著他慢慢收回的手,諾威斯基有點罪惡感。「好吧,去了鳳凰城,你要請客你要做東。」


  「那有什麼問題。」奈許小說聲道。「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氣。」


  「喂,我聽到了。」諾威斯基努了努嘴。


  「隊上都還好吧?」奈許問著。


  「都好,只是少了你,怪無聊的。」


  「你也是個大哥了,不能在孩子氣了。」奈許看著他。「我們都需要長大。隊上的小夥子們需要你。」


  「他們阿,」諾威斯基抓了抓頭。突然想到了哈里斯,轉頭回去搜尋他。只見的哈里斯興奮地看著他揮揮手。


  「你看那個小鬼。」諾威斯基搖了搖頭。


  「很活潑的小朋友一個。」奈許看著他們的互動,笑了笑。


  哈里斯看見奈許笑,覺得好開心,好興奮。整個人飄飄然地。他從包包裡掏出了日記簿,向前走到奈許的旁邊。


  「噯,Nash先生,我可以跟你要簽名嗎?」哈里斯一開口,明顯地有酒味。


  「小鬼,你搞什麼?」諾威斯基眼睛傻了,他明明沒有點給他酒喝的。


  「你好小氣,我要跟Nash要簽名啦。」天阿,近看他的偶像奈許,他真的好帥!哈里斯的眼睛瞇了起來。他從以前就很喜歡他,但是誰知道他一聯盟裡奈許
就跟著走。
  

  「你給我喝酒了對吧!」諾威斯基瞪著他。他看起來怪裡怪氣的。


  「好了,別這樣。」奈許阻止他,拿起了筆。


  「看吧,他人比你好多了!」哈里斯笨笨地笑了起來。「寫給親愛的Devin,記的要加“親愛的”。」


  奈許也察覺出來哈里斯的不對勁。對了,他身邊還該有個史陶德邁爾的!


  「Amare咧?」


  「他去廁所了,他人也很好喔,剛才他還請我喝了一杯酒。」


  「什麼!」不過尚未等兩人反應過來,哈里斯就狼愴地坐在椅子上,醉了過去。


  「小鬼?」諾威斯基輕輕拍了哈里斯的臉頰,沒有反應。人醉死了。


  諾威斯基看了一眼奈許,深吸一口氣。他得把這個小醉鬼送回家。


  「不,別走。」奈許的手挽住他,雙眼期盼地看著他。「留下來。」他還有好多好多話沒說。


  「你剛剛說的,我是球隊大哥。我不能任性。」諾威斯基不著痕跡地迴避。


  「那我收回我說的話!」馬的!原來自己他來是這麼幼稚,奈許有點惱怒。


  「不行,我得送他回家。」


  「叫Amare送他回去。」奈許不放棄。


  「別傻了,他怎麼會知道他家在哪?」諾威斯基搖了搖頭,他總是這樣,以為把事情就像他想地那般簡單,但事實不然。


  「那你送他回去之後,再過來!」奈許幾乎是用乞求的。剛才那些美好的時光,不要不見。


  「我不覺得這是個好點子。」諾威斯基看著他,「你今天早點休息。不要太累了,明天還有比賽。」很諷刺地,對小牛的比賽。


  奈許閉上眼睛,「你非走不可嗎?」是的,明天會再見面,只是不再像今日這般。


  「晚安。」諾威斯基拍了拍奈許顫抖著的肩膀。


  奈許笑著,轉過身去,把眼中不小心漫出的水滴抹掉。


  「明天見。」諾威斯基邊說邊把哈里斯架著,吃力地拖著他。
 

  「我來幫你。」奈許輕輕推著爛成一團的哈里斯。


  奈許陪著諾威斯基把哈里斯搬上車,有點失魂地看著車駛離。


  他站在哪裡,看著達拉斯的街景,依舊沒有變。景物依舊,但人事已非。


  「喂!」史陶德邁爾終於走了出來,看著奈許。「他們走啦?」


  「嗯。」奈許點了點頭。


  諾威斯基從後照鏡裡,看著變小的奈許。然後他身邊多了個人,他們一起進了酒吧。


  送回了哈里斯,他沒有回家。


  他知道不可以讓自己太累,但是他開著車子,漫遊在達拉斯,看著他們一起走過的街景。


  他駛過了他們最愛的那間賣場,他總愛那邊搬回一堆零食,然後他和奈許會一起坐在電視前看整晚。


  他經過了那個公園,在秋天的時候,公園裡的葉子轉黃,陽光會溫柔地染了兩人滿身。


  還有那棟最先住著的小公寓,他們在這裡一起經歷過風風雨雨。悲傷的也好,失落的也好,只要是跟他,都有一番滋味。


  他把車停在公寓下,再度輕輕唱起了那首他和奈許的歌曲。他現在才知道這個城市少了他,有多麼孤寂。


  他也知道,他明天就會再看到他,可是他們之間已經不一樣了。儘管奈許承諾一切能保持原樣,他卻無法不這麼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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