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應該,不應該!
 他說過,不許他離他太遠,他卻遠走高飛。
 窗外的柳條因風揚起,柳絮如雨紛飛,留不住。
 
 
 街坊開始交頭接耳,流傳起一段話。
 「龍欲上天,五蛇為輔。
 龍已升雲,四蛇各入其宇,一蛇獨怨,終不見處所。」
 是在為他抱不平。
 
 
 他無情,自己不能無義。
 重耳派大臣去尋,得知他遁隱綿山,欣喜若狂。
 就算他這樣對他,他還是愛他愛他得牢。
 
 
§      §      §
 
 
 率著幾名隨從,重耳立刻動身。
 念著他的深邃眼睛,想著他的靦腆笑容,重耳的心撲通直跳。
 他必須要現身,他親自來了,他一定會現身的。
 
 
「啟稟主公,介之推不肯相見。」
 「什麼意思!」他憤怒地拍案。
 他離他好近了,他知道他就在這片山中。
 「他說,只求國君保重身子,造福人民,
 他已為粗野之人,不足君王為之操心。」
 「不!」重耳綠了臉,「他在哪兒,帶寡人去尋。」
 
 
 重耳到之時,只見人去樓空,絲毫無他的蹤跡。
 「你們先退下吧。」重耳幾乎要失去力氣。
 為什麼,他放著自己煎熬?
 樹梢透進了璀璨的朝陽,照得華葉碧綠,美麗而寂寞,
 他知道他就在這林中。
 重耳痛楚地嘶吼,「你出來,你出來!這裡沒有別人了,我求你出來!」
 他的絕望,讓他吼得痛徹心扉。
 「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,別讓我承受這種痛!」
 他的無助,讓他吼得肝腸寸斷。
 伏在樹上,重耳悽楚的臉落進他眼裡,
 他捂著唇,不讓自己哭出聲。
 姬哥哥,你就把我忘了吧,把我忘了吧…
 
 
 看著國君憔悴的臉,有人獻計,介之推為孝子,
 若焚山,他一定會帶著老母離開綿山。
 「傳令下去,三天後焚山!」他累了,他累得不想再鬥下去,
 你可以對我無所謂,總不能對母親不孝。
 
 
 大火燒了三天三夜,燒得怵目驚心。
 重耳等了三天三夜,沒有闔過眼,眼珠佈滿血絲,
 一切都已成灰燼,原本翠綠的植物燒為枯木,
 他踏過的土地烤成乾土,
 他還是沒有出現。
 
 
「啟稟主公,介之推與其母已發現。」
 「快請他過來!」
 下人咬著唇,不知該如何應對。
 「難不成…」重耳不敢多想。
 「屬下在柳樹下發現的,是焦屍。」
 「柳樹?」重耳想起頭一次見到的他,
 在柳樹下,他輕輕地喚了他的名字…
 「不…」一股椎心之痛,自他的胸膛爆裂開來…
 
 
 下人早已把兩人遺骸掩埋,
 重耳輕觸著曾經被他擁住的柳樹幹,發了愣。
 眼中含著的淚,呼之欲出。
 「大王請節哀。」下人不忍。
 這句話,像鋒利的刀,畫過串著珍珠的線,
 讓他的眼淚再也無法抵抗,放肆地潰堤。
 他是一國之君哪!他不該哭,那是要被笑話的。
 可是悲傷無可抑制地欺上他的心頭,讓他只能流淚。
 他與他,始於柳,終於柳。
 臨走前,重耳取下了一段燒焦的柳木,將之作成一雙鞋,
 他在他腳下,他在他心上。
 
 
§      §       §
 
 
 隔年,重耳帶領朝臣,上山祭拜介之推。
 那棵被火龍啃噬過的柳樹,發出了嫩芽。
 柳葉隨著春風搖曳,彷彿是在訴說著,
 那些苦痛,即將過去,就像那些流亡的歲月,不過瞬間。
 而晉國的春秋大業,即將發芽…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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晉文公和介之推的故事

感覺是還滿冷門的一對>"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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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blog已經亂到沒有一個主題了(大糟糕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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